第298章:我就是權(quán)限
沐北然得意到根本停不下來,好半晌才結(jié)束沉浸式斷氣大笑。
然后就雙手環(huán)胸,直勾勾地盯著申濤看,看他準備如何抉擇。
其實,他們早就懷疑申濤是裝的。
奈何處長和蔡雨一丘之貉,一口咬定是唐宴星動手傷人在先。
那,現(xiàn)在申濤主動承認他先前是裝的?
他不至于傻到這種地步的吧?
那,剛才裝腔作勢,現(xiàn)在只能啞巴吃黃連的申濤反咬一口,說他本就被唐宴星打傷了,而唐慕之這一巴掌下去,搞得他傷勢更重了?
可以有。
絕對可以有!
甚至,他暗戳戳把自己弄得更慘都可以!
畢竟,財閥惡女支票都簽好名了,而上面到底該寫幾個零,全看你申濤傷勢如何?!
而這恰恰就是唐慕之懲治人的手段!
支票上的零隨你填,因為我有的是錢。
可你,只怕只有一條命?
所以,你拿什么跟我比?
這時,體會到其中深意的唐宴星更是滿臉傲嬌。可往旁邊一瞅,卻見好兄弟兩眼冒金光,不僅一臉羨慕,而且那姿態(tài)狗腿得好像要去跟他姐結(jié)拜!
媽的,都是塑料,這廝想跟他搶姐姐!
正當兩人進行腦電波交流時,眼睜睜看著自己寶貝兒子疼得齜牙咧嘴卻一時無法的老母親蔡雨不干了。
泫然欲泣地就開始跟處長叫屈,“他們姐弟倆都是少條失教的主,上來就打人,要是把我兒子打殘了……
我也不活了!”
看她這么做的瞬間,唐慕之就清楚了其中門道。
只是,她絲毫不在乎。
畢竟,俗話都說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遂毫不客氣地嘲諷了回去,“我不過是對申同學(xué)的傷勢略表關(guān)心,怎么就嚴重到要打殘打死了?
就算您是看上了我的支票,也不至于這么心狠咒自己兒子?
再說了,我家里只有幾個臭錢而已,頂多只能幫申同學(xué)的手臂治好。
再多的……您可得仔細掂量掂量?!?p> 蔡雨母子啞口無言時,沐北然卻是心潮澎湃。
看看人財閥千金甩支票的颯氣場面?再看看現(xiàn)在游刃有余,輕捻指尖,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
早知道自己就該直接對著手機嗷一嗓子“爸爸,救命”,也省得聽這對母子這么久的廢話。
眼看局勢被突然大面積地扭轉(zhuǎn),魯杰沉著臉挺了挺胸脯,指節(jié)在桌面敲了兩下,便煞有介事地架起了官威,“不是我非要倚老賣老提醒各位,這事發(fā)生在校內(nèi)……
如果學(xué)生品德有失,校方自然不會逃避責(zé)任,也會盡快給個說法。
打人的事,先驗傷,該賠償?shù)馁r償,咱們一切按規(guī)定程序走。至于抄襲的事?
倘若證據(jù)確鑿,校方絕不姑息。倘若拿不出證據(jù),我看就只能重考了……”
聞此,唐慕之面露不耐,眼尾也釀起了銳利與薄涼——
方才唐宴星被無情地當眾質(zhì)問時,本該為人師表的處長可是給足了申濤惡語中傷的余地。
而此時此刻,嘴上說著不是倚老賣老的人,卻又很明顯在暗示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必須得給他魯處長一個面子!
與此同時,魯杰本就對女孩喧賓奪主很是反感,一番敲打后,卻沒有等到令他滿意的尊敬與奉承,頓覺顏面無存!
正提了提褲腰帶準備好好教訓(xùn)一番時,一道清冷而暗藏威嚴的話語兜頭罩下,“既然處長發(fā)話了,就解決第二個問題?!?p> 被當做臺階的魯杰一時懵逼了:“?”
唐慕之保持著巋然不動的冷淡姿態(tài),沉涼的眸光再次落在低聲哀嚎的申濤身上時一錘定音,“重考,不可能?!?p> ……
她從不在乎唐宴星的考試成績。
問題是,不管考得好壞與否,一旦與重考掛上鉤,這事或多或少都會被帶上陰暗貶義的色彩。
她決不允許唐宴星本是清白,卻被留下這樣一個隨時可供別人肆意揣測的污點!
而且,這件事一開始就暴露了最大的破綻——既已指證抄襲,成績直接作廢,何需重考?
無非就是申濤為人證,卻好巧不巧地缺少關(guān)鍵性的視頻證據(jù)。
“重考都是給他機會!既然你不肯,那就判定唐宴星抄襲……”
這時候的申濤似乎終于想明白該如何權(quán)衡利弊,便死咬著這一點不放,“唐宴星抄襲李泊緒,這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任你怎么狡辯也無濟于事……”
只可惜,大小姐才不買賬。
一邊動作疏懶地從包里拿出Surface,一邊自然地遞給唐宴星一道眼神。
而傻弟弟更是配合默契,很是迅速地彎腰低聲敘述:“今早八點半,階梯教室307?!?p> 事發(fā)突然,他考試考到一半,莫名其妙被申濤舉報,隨后又經(jīng)歷一場打斗……
所以,直到目前,還沒機會碰電腦。
要不是被這幫人糾纏,他說什么也要自行解決這件事,絕不給姐姐添麻煩。
看著這兩人煞有介事的模樣,申濤都感覺好笑。
甚至,為了彰顯自己的大氣,還特地給兩人留了點時間。
五分鐘過去了,看人搗鼓半天也沒弄出名堂來的囧樣,申濤忍不住樂了。
不以為意地冷嗤道:“我說美女,不要浪費大家時間行不行?
你一沒有管理員權(quán)限,二不是信息工程師,在這里咋呼啥……”
相關(guān)攝像頭信號早就被他屏蔽了,小丫頭光一副花架子,能查出東西來才有鬼!
卻不料,威脅的話還掛在嘴邊,一根緩緩豎起的細白食指就將他所有的腹稿都堵了回去。
周遭詭譎的沉寂中,唯有噼里啪啦敲擊鍵盤的清脆聲響和纖纖玉指閃動的光影。
隨著時間流逝,申濤才驟然意識到自己好像高興得太早了?
神情愈加惶然,忙心虛又急切地扯著蔡雨袖口嚷嚷,“媽,先去醫(yī)院,我胳膊要廢了,我們先走……
走??!”
可是,這里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唐慕之無視對方欲奪門而出的舉動,不緊不慢地將電腦屏幕轉(zhuǎn)過去的同時,開口的話仿佛將申濤的臉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了一遍,“抱歉,我就是權(quán)限。”
如果只把辰譯科技看作是一家小小的翻譯公司可就太膚淺了,它可是負責(zé)整個京大信息網(wǎng)安全的高端企業(yè)。
那既然自己有權(quán)限查到一些關(guān)鍵信息,何不給申濤做個順水人情?
畢竟,死也要死得明白不是嗎?
……
終于,申濤渾身一顫,腿一軟,彷徨無措地跌坐在了沙發(fā)扶手邊。
一直以來,他仗著家里有靠山,欺軟怕硬早已成了骨子里的習(xí)性。
反正就算鬧出點什么,都有人會幫自己擺平,包括今天!
可今天他所有的小伎倆無所遁形不說,好像還屢次碰壁……
甚至,之前的所作所為也完全被本該沒有信號的監(jiān)控記錄了下來——
“李泊緒,我告訴你,等會考試,你要是不給我答案,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捂什么捂,把試卷拿過來給老子過目!扭捏得跟個娘們似的!我再給你次機會,不然我就要喊了……就說你暗中給唐宴星報答案,怎么樣?”
不大的電腦屏幕上分布著兩條短視頻。
一條是考前申濤在走廊角落威脅李泊緒幫他作弊的;另一條則是考場上申濤強行要看李泊續(xù)試卷不成,以及在被李泊續(xù)拒絕之后反而污蔑他和唐宴星作弊的場景。
所以,真正的鐵證如山擺在眼前……
考場上,唐宴星、李泊緒和申濤的座位呈前后遞進次序。
申濤抄襲不成,為了報復(fù)李泊續(xù),遂故意反咬一口,陷害他和唐宴星抄襲。
后因發(fā)生口角,這才演變成了互毆。
事已至此,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始作俑者卻好似并不準備善罷甘休,可就在他打算強行詭辯時,辦公室的門竟被從外打開了。
聽到動靜,魯杰這才勉強回過神。
畢竟,他現(xiàn)在是這里的老大。誰敢在這時候橫插一腳,就是跟他魯杰過不去!
可到底因面子掛不住心里氣得狠,于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官威,看都不看就憤然怒吼,“誰他媽不敲門就敢闖……”
然而,后半句被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來不說,整個人也瞬間猶如縮頭烏龜。
因為,來人不僅風(fēng)度翩翩儒雅隨和,而且言辭穩(wěn)重又透著不怒自威的嚴肅,甚至還是比他不止官大一級的存在,“看來,我這副校長做得很不稱職吶。”
唐慕之懶散地抬眼,與唐翰林四目相對時,仿若閑談地幽幽抱怨道:“看來,您是真不喜歡男孩兒。
侄子受這么大委屈才姍姍來遲,這速度慢得我都以為您要退休了?!?p> 隨著某男孩適時眼巴巴地看了唐翰林一眼,唐翰林心里歉意更深了。
故而緩步靠近,俯身看著侄女,語氣歉疚地哄道:“怪我怪我。
是三伯有事耽擱了,小慕受委屈了啊,去我那邊坐坐先消消氣?”